第(1/3)页 文武百官纷纷簇拥过去,盯着地上的沙盘,颇觉新鲜。 敢应皇榜的都有点本事。 这些人在地上制作的沙盘,有河道,高差,湖泊,城池、标注的有模有样。 沙盘作业讲解,几乎都落在了实际。 一,泥沙淤积,河道不畅。 二,洪泽湖是地上悬湖,高家堰是整个黄河防御最脆弱的一环。 三,筑堤坝和泄洪必须一起加强。 借鉴了前人的许多思路,例如明朝潘季驯的“束水攻沙”。 在关键河道筑起堤坝,让河水通过狭窄的河道,流速被迫增加,将河底淤积的泥沙冲入大海。 这个过程很长,每年进步一点点。 …… 李郁只是听着。 大臣们倒是不时发表自己的意见,评头论足。 黄河流经豫南、皖北、苏北,最终汇入黄海。洪泽湖作为苏皖两省交界湖泊,起到了在汛期蓄洪的作用。 李郁突然开口: “洪泽湖,高出沿岸许多。何解?” 众人愣住了。 治黄,就避不开治理洪泽湖。 但是洪泽湖这个问题很微妙,很复杂。本质上讲,不是单纯的水利问题。 …… 有一人出列,拱手问道: “草民请问陛下,治黄工程,朝廷是否有必保?” “何意?” “前明治黄,首保先祖皇陵,次保漕运,故而在洪泽湖年年筑堤。高家堰的堤坝越来越高,湖中淤泥越来越多,以至于悬湖越来越严重。当事不可为之时,保皇陵,不保漕运。方案就是开闸,向东泄洪至江苏。” “前清无皇陵之忧,故而只保漕运,事不可为之时,泄洪至安徽。” “故而,草民斗胆问陛下,可有必保?” 众人哗然。 …… 李郁笑了,打量着此人。 布衣、年轻、瘦削、眼睛里不卑不亢,透着矜持。 “你叫什么?籍贯何地?” “扬州府兴化县人士,周望,曾是前清生员,家祖曾在河道衙门当过差。” 李郁略一思索,干脆说道: “寡人要治黄,没有必保。只要黄河能长治久安,洪泽湖能下降湖底淤泥,该淹哪里就淹哪里。前明的皇陵可以淹,运河也不是必保。” 这番话好似一块石头扔进湖水,激起阵阵涟漪。 水利署署长黄文运听明白了,陛下没有任何包袱,治黄无必保。 不过, 这倒是好事。 治黄本就艰难,若是去掉包袱,难度会小很多。 …… 周望咬牙说出了他的想法: “陛下圣明,魄力无人可及。草民建议,束水冲沙和主动泄洪并举。不分流,筑起堤坝合流,以激流冲刷下游河道淤积。 10年 20年后,河道必定深宽,泄洪能力大增。” 李郁平静的问道: “泄洪又是何意?” “黄河每 2年就决一次。在解决泥沙淤积之前,必定还会有决堤发生。草民的建议是,与其被动堤溃,不如主动决堤。” “淹泗州和凤阳!” ……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,盯着这家伙。 李郁倒是很淡定。 以邻为壑的思想不奇怪。如果这家伙建议先淹了自己家乡,才是罕见。 他继续询问其他人: “你们的方案,都说来听听?” 一人赶紧上前: “陛下,草民认为黄河之患并非数年形成,自然也非数年之努力能解决。中庸之法更符合天道。草民的建议是挖通一条南线泄洪通道,将部分洪水从洪泽湖经高邮湖、邵伯湖,泄至长江。此路线可以利用湖泊和天然河道,工程量可以接受。” 黄文运微微点头。 他也觉得周望的想法太激进。 中庸点好,水患只能防,无法根治。 自己是九江人,对洪水的脾气还是很熟悉的。 …… 又一河南籍人,建言: “陛下,草民认为应在河南境内修筑减水坝,缓解洪水流速,减轻下游压力。此乃固本之计。” 还有人建议: “陛下,草民建议用水泥修筑堤坝,同时将沿湖部分低矮地区并入湖区,扩容,尽量避免决堤次数。因为每决堤一次,黄河就难治一分。” 一圈说完。 最后开口的是个少年。 “陛下,草民认为治黄的关键在于责权统一,安徽和江苏为两省,互相掣肘,很难推行。最好合并为一省。” 黄文运凑过来,低声介绍: “他是江西浮梁县士绅王三松之孙,王元生,素有神童之称。” 老乡 help老乡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