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马皇后人过中年之后,像这样失态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,直接哭红了她的双眼。 马皇后的身前坐着一名胡须花白的光头和尚,魁梧的身躯裹在褪色的粗布袈裟下,肩背仍如铁铸般挺拔,却因常年躬耕禅田而微显佝偻。 五绺美髯早已剃掉了一半,面庞被山风刻满了沟壑,颧骨处泛着经年日晒的赭色,唯独双目仍如寒星般的锐利,烟味的皱纹却添了几分佛家的悲悯。 双手的关节粗大,左手的虎口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,那是常年握着兵器留下来的痕迹。 右手则因采药捣臼而生出新的厚茧,手背上的青筋虬结如古藤缠枝。 他常年赤足踏芒鞋,脚踝处隐约可见一道箭疤——那是鄱阳湖之战被常遇春的暗箭所伤留下来的疤痕。 这人正是秦王朱樉的师傅,化名为沐讲禅师的张定边。 望着眼前的老和尚,马皇后抹着眼泪,问道:“大师是二郎的恩师不是外人,老身想问你,他还能够回头是岸吗?” 张定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,双手合十,口宣佛号。 “阿弥陀佛,俗语有云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” “施主如果问的是其他人,老衲一定会劝和。” 说到这里,张定边的话锋一转。 “但要是问的是那位姓朱的施主,老衲只能回答。” “以老衲的平生所见,这位朱施主是一位酷爱专权之人,他的眼里恐怕只装下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。” 跟朱元璋夫妻多年,马皇后自然知道张定边说的都是实话。 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大实话,对于她对丈夫来说,对权力对欲望远胜亲情和爱情,更遑论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之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