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经营酒肆的是未须发皆白的精瘦老人,老人历经人世风霜,略有些驼背,但那眉宇之间却有着说不清楚的凌厉气息。 当老人将那热气腾腾的二斤羊杂端上桌来时,殷子安抬眼见到老人手上的一层厚茧,开口问道:“老人家是北方人?” 老人说话间是南方的腔调:“幽州的,不过大半辈子都呆在这南方,算半个南方人咯。” 殷子安拈起一块羊杂,蘸满了干料,放到嘴里,呼着热气说道:“老人家年轻时候在哪当的兵?” 老人听罢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道:“哦,延城。” “延城啊……” 老人转过身走向灶台,殷子安喝了一口羊杂汤,见到白月儿看向自己的目光,低声道:“老头子跟我说的,这武明城里有位卖羊杂汤的延城老卒……你别这样看我,我哪知道老头子就这么乖乖给我交代了,我还琢磨是不是他诓的我。” 二人将这二斤羊杂和几碗羊汤吃尽,就这样坐在酒肆里看着街道,待得正午时分过去,进来吃饭的食客也都纷纷离去,忙里忙外的老人也开始着手准备收拾东西,殷子安走到那灶前,主动帮衬着老人开始打理。 “在下有在死在那延城之中的家里人。老人家营生不易,我这作后生的难得到这武明城一趟,能帮一些是一些。” 老人也没有多说,自顾自地收拾灶台,待一切打理完毕,老人从那灶旁取出一坛老酒,提着三个瓷碗坐到一旁,殷子安心领神会地坐到老人对面。 “正好这还有坛好酒,正愁没人对饮尽欢,可有这雅兴陪老夫喝几盅?” “乐意奉陪。” 老人悠悠坐下,拆开酒坛泥封,倒了两碗,与殷子安喝了一口。殷子安道:“这酒是那女儿红?” 老人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知道是个啥酒,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落在店里没带走,我琢磨着这好些日子过去都没人来取,一直摆在这也不是个办法。正好今日有人对饮,喝就喝了,大不了那人来了咱在赔他。你别说这喝了两口,这滋味不错,就是柔了些,像娘们喝的。” 殷子安瞟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白月儿,笑道:“老人家若是不嫌弃,改日在下送你几坛这交州的玉冰烧。” 老人挥挥手道:“算咯,人老了消受不起这些个,两碗黄酒,足矣足矣。” 殷子安道:“在下殷有成,老人家怎么称呼?” “田虎。” …… 一戏引得三城人动如潮,遍地碎银贱如石,满天红捎作飞花,此等盛景固然有夜白衣名声在外的部分,还有一半却是这最后一场的噱头,毕竟这戏不比诗赋,是看一场少一场,更别说这一年到头只演两场的少班主大人。想必那些因事未能到场的名门子弟,听此消息恐怕只得捶胸顿足,直道余生遗憾莫过于此。 在此之后的夜阑迎来一年之中的冷寂时候,楼中伙计陆陆续续回家去,当那位夜阑老阁主登楼望向城内人来人往,不禁将身上的球衣拥了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