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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纪兰的血管很细，再加上过瘦，很难将针头扎进去，右手上扎了十几个孔后，又换了左手。

    “要不今天就不挂针了。”

    顾影看了眼那输液瓶，上面只是补充能量的葡萄糖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，我都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纪兰苦涩地笑笑，又试了三次，才勉强把针头扎进去。

    顾影本来想出去帮她找个护工过来，却被对方一把拉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不用再替我忙了，坐吧，我有些话，怕不说就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沙沙地，像是嗓子干了。

    顾影安慰了下她，起身帮她倒了杯水，“那你说吧。”

    纪兰叹了口气，“没想到，最后是你陪我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。”

    她嘲弄地笑笑自己，“我在十八岁时，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至此，当年……算了，每次想起来我都……我都觉得自己罪有应得！”

    “那就别提了。”

    顾影没有提原谅二字，她没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“在这最后的时光里，我想说，谢谢你。我爱的人，视我如敝帚，我伤害过的人，反倒最后帮我。我有愧，我有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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